在亚洲国家中，新加坡是外籍护士首选的工作地点之一。
除了申请工作程序简便，新加坡的地理位置也靠近多数外籍护士的家乡，方便他们随时回乡探亲。
然而，一些外籍护士还是希望把家眷接过来新加坡一起生活。要实现这点，就必须先取得永久居留权。
一名在本地公共医院工作超过10年的缅甸籍护士接受亚洲新闻台访问时坦言，虽然嫁给了新加坡人，但她申请永久居民权已被拒绝八次。
“许多同事觉得很难在新加坡定居，所以已经离开或正打算离开。”
外籍护士来得多流失也多
新加坡的外籍护士流失率（attrition rate）从2019年的9.4％攀升至去年的14.8％，他们多数来自马来西亚、菲律宾、缅甸、印度和中国。
卫生部长王乙康去年宣布，今年将增聘4000名护士，其中六成是外籍护士，以弥补冠病疫情期间因边境限制而下降的外籍护士聘用率。
“疫情期间，全球都在争抢护士。不少在新加坡服务的外籍护士转到新西兰、澳大利亚、英国和阿联酋这些待遇更优厚的国家工作。”
今年增聘的外籍护士人数多过本地护士，恐怕会引起一些国人情绪性的反应。
尤其是不谙英语的年长者，到医院或综合诊疗所看病时，若被分配到不谙华语或方言的外籍护士，常会出现“鸡同鸭讲”的窘境。
然而，随着新加坡人口老龄化加剧，单靠本地护士已不足以应付日益增长的医疗需求，增聘外籍护士乃形势所需。
到了2030年，新加坡预计需要8万2000名护士、综合医疗保健人员和支援护理人员来照顾病患，以及协助医院、诊所和乐龄综合服务中心的运作。
截至去年底，这个队伍有5万8000人。
西方的月亮比较圆？
要吸引外籍护士来新工作其实不难，难的是如何在几年后留住他们。
招聘公司总裁基思（Jordache Keith）上周在亚洲新闻台的播客节目上直言，比起直接从东南亚国家聘请护士再提供培训，一些西方国家宁可聘请有国外工作经验的护士。
因此，一些外籍护士选择来新加坡受训，工作几年后就离职，到西方国家寻找更好的发展机会。
“这些西方国家的永久居留权更容易申请，也允许护士携家带眷，有的还会为护士的孩子提供免费教育。新加坡在这几方面很难与之竞争。”
卫生部数据显示，2014年至2021年间，外籍护士在本地公共医院服务的年资中位数已从五年增至八年，平均年资则从七年增至10年。
基思认为，长远来看，给予外籍护士永久居留权，可以降低新加坡的护士流失率，并提高本地医疗领域的竞争力。
不过，卫生部兼律政部高级政务次长拉哈尤在节目上却强调，给予永久居留权并非那么简单直接的事，因为医疗保健只是新加坡众多领域的其中之一。
她坦言，确实有听说一些外籍护士把新加坡当作过渡到国外的跳板，卫生部对此也“显然感到困扰和不安”。
“我们努力为外籍护士提供培训，训练有素的护士却选择离开，这对我们来说是一大损失。”
拉哈尤指出，如果外籍护士决定长期在新加坡工作和生活，卫生部当然会鼓励他们申请永久居留权，医院也会支持他们这么做。
“但我们的社会必须欢迎并接纳这些外籍人才，给予他们应有的尊重。”
这里的尊重，指的不只是消除排外心理，更重要的是珍惜和肯定护士的付出。
有不少护士反馈说：
与高时长、高强度及高风险的工作相比，他们的薪资并不成正比。
卫生部过去两年已分阶段调高公共医疗领域护士的基本月薪，涨幅介于5％至14％。
超过2万5000名公共医疗机构的护士，也在去年12月以及今年3月和9月获得一笔特别奖励金，金额相当于基本薪金的1.7个月至2.1个月。
不过，国立健保集团首席护理总监杨庆光副教授在播客节目上坦言，多数护士不会明说是因为不满意薪金而离职。
“他们只会说想换个环境，环游世界，或回乡跟家人团聚。”
新加坡生活成本高或许才是痛点
换个环境，也可以解读为：换个生活成本没那么高的环境。
王乙康今年5月在国会针对医疗护理支援动议做总结辩论时说，生活费和租金高企，对吸引外籍人才形成一大阻碍。
基思认为，每月收入有很大部分要用来偿还租金，是外籍护士离职的“真正痛点”。
“虽然多数医院有提供住宿津贴，但本地组屋租金一直居高不下。如果住宿津贴不足以支付全额租金，他们还得从月薪掏出多少？”
为帮助初来乍到的外籍医护人员更好地融入本地社会，卫生部在本月初宣布，把五处闲置建筑改造成类似旅舍的共居空间，为他们提供暂时住宿。
每座建筑预计可容纳200至600人，一间卧室可住两人。住宿设施将包括用餐区、茶水间、洗衣房和社交空间，预计明年第二季逐步完成。
待他们在新加坡适应一段时间后，再从市场上自行寻找其他住宿。
拉哈尤不忘强调：
“虽然卫生部积极增聘外籍护士，但护士队伍绝大部分仍会是新加坡人，我们将从护士学院和中途转业培训计划中遴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