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尼西亚政府最近捣破了一个肾脏贩运集团,涉嫌将122人贩运至柬埔寨出售肾脏。
被逮捕的12人中,有9名是卖肾者,犯罪集团的团伙竟然包括一名警察和一名移民局官员。
但更吸引红蚂蚁眼球的,是其中一名卖肾者的一句口供:
“我的一个肾脏卖给了一名来自新加坡的病人。”
卖肾者是41岁哈尼姆(Hanim),他在2019年卖肾后加入贩运肾脏的集团,负责协调工作。
印尼警方透露:
买肾病人会支付2亿印尼盾(约1万7700新元)的费用。当中贩运集团会收取3000新元支付机票以及护照处理等费用,剩下的约1万5000新元则付给卖肾者。
据2021年的数据,在新加坡换肾,病人获得的新肾脏可来自活人(活体捐赠)或已逝世的人(亦称已故捐赠者),若是已故捐赠者,平均得等待8年多的时间。
在印尼,出售器官是非法的,但人们可以将器官捐赠给亲戚和朋友。因此,急需金钱的印尼人会上网寻找国外买家。
哈尼姆在2018年陷入经济困境,他的父母失去了房子,自己的生意也做不起来。有一天,他无意中看到“Donor Ginjal Indonesia”(印尼肾脏捐赠者)的脸书私人群组,走投无路下,他联络对方表达想出售肾脏的意图。
哈尼姆说,很快的,就有人联系上他,让他联系位于西爪哇省茂物市的一位中介,并前往中介的家。
起初,他是准备在雅加达的一家医院做移植手术的。然而手续很繁琐,还必须得到家人的同意,而他的妻子反对,导致最终无法在当地捐肾。
过后,哈尼姆向妻子谎称接下了一份项目工作,继续住在中介家。
一年后,也就是2019年7月,中介将他和另外两名印尼人送到柬埔寨进行移植手术。
哈尼姆的肾脏以1万零600新元卖出,他随后用这笔钱给父母在西爪哇买了一套房子。
哈尼姆后来也加入了犯罪集团,负责“协调”已在柬埔寨的印尼卖肾者。
由于2020年的冠病疫情,哈尼姆所在的组织暂时停止活动。到2022年底,这个组织又开始接收潜在的“捐献者”,而且规模越来越大。从最初每次只有5至7人申请“捐肾”,到后来每次接受的请求达到10至20人。
在卖肾活动中,该犯罪集团成员分工合作。从在社交媒体上做“公关”,到寻找住所,再到处理潜在卖肾者的文件。
据哈尼姆的介绍:
1、卖肾者通常会到“印尼肾脏捐赠者”脸书群组贴文提供自己的个人信息,如年龄、性别和血型。
以下是在该群组找到的一些留言:
“我现在急需要钱,因为我被大耳窿追债。我今年38岁,任何需要肾脏的人,请联系我,只限认真买主。”
一位买家则发帖写道:“正在寻找健康合适的捐赠者,A型血,年龄不超过35岁。将会支付捐赠者食物、交通和所有行政费用。” 这则贴文吸引了22位有意卖肾的人回复。
印尼国家法规明确规定,不允许进行器官交易。然而,这些卖肾者仍铤而走险。
他们的职业背景各不相同,有保安、商贩、教师,甚至还有名牌大学的硕士毕业生,却有一个共同点:陷入经济困境,成为非法器官贩运集团的受害者。
2、来自非法肾脏买卖集团的中介,就会从脸书群组上找这些有意出售肾脏的个人,并私信联络对方。
中介会被告知,不要直接在对方的贴文下留言。
3、中介会在雅加达外的勿加泗区(Bekasi)租来的房子集合“有意出售肾脏的印尼人”,然后安排他们从雅加达或巴厘岛飞往柬埔寨首都金边,到那里的军队医院接受体检。
印尼警方调查发现,团伙中包括一名当地警察及一名峇厘岛移民局官员,后者涉嫌为卖肾者伪造出国证件,协助“供体”通关出国,每一次收265至309新元不等的报酬。
然而,这名官员并不知道他们是出国卖肾,因为犯罪集团也对官员撒谎说,他们是到柬埔寨从事在线赌博运营商工作。
卖肾者的体检费、护照制作费和机票费都由中介承担。
他们一旦通过了健康测试,就会与来自不同国家的买家配对,包括新加坡、马来西亚、印尼和中国。
4、买卖双方会见面,签署捐赠协议,并确定手术日期。
手术期间不能探访,卖家将在移植完成后获得报酬,并住院10天康复。
印尼大学社会观察家德维说,非法器官“捐献者”还有可能再次陷入经济困境。这是因为,如果没有健康的生活方式支持,仅靠一个肾脏生活会降低未来的生活质量和生产力。
雅加达市警察局犯罪调查总署署长亨基指出,这个肾脏贩运集团已经运作了很长时间,而且并不是唯一一个。
集团被捣破时,已将122人贩运到柬埔寨动手术。
新加坡公民在国外进行器官交易是违法的。
更令人担忧的是,在黑市移植肾脏,如果手术环境不够清洁,还可能导致伤口受感染,甚至致命。
在一项比较海外黑市肾脏移植和新加坡肾脏移植的本地研究中,更多的黑市肾脏移植患者从肾脏捐赠者那里感染了乙型和丙型肝炎。这是因为黑市捐赠者没有进行充分的术前检查。
此外,手术的水准和效果都相对没有保证,黑市捐赠者也未必进行了充分的术前检查,病患在移植器官之后容易受到感染,最普遍的后遗症除了肝炎,还有糖尿病和心脏疾病。
卖肾者也无法向黑市移植手术医生追究责任,因为他们不在新加坡司法管辖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