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0月,新加坡行善运动推出“友善街坊奖”,向公众征集发生在组屋和邻里的暖心故事。活动于今年2月28日截止。
这项活动旨在透过得奖案例,鼓励更多新加坡人发挥甘榜精神,与来自不同背景的邻居互相帮助与照应。
尽管有些街坊能和睦共处、关系犹如一家人;但也有一些居民与邻居不太熟,最多只是在电梯里遇到时点头问候。还有一些情况更糟,因为多种原因无法“看对眼”,动辄就投诉左邻右里、甚至需要第三方帮忙调解。
不只新加坡致力于改善邻里关系,其他国家亦然。其中印度一些乡村地区,近来就以非一般的方式尝试增进人与人之间的交流。
每天90分钟“强制”与邻居交流
这些城镇的领导意识到,村民渐渐足不出户的一个主要因素,是大部分人开始变得科技冷漠,宁可躲在家看电视滑手机,也不愿敞开大门与隔邻交谈。
最先察觉到问题的是位于印度马哈拉施特拉邦(Maharashtra)的一个城镇瓦德加奥恩(Vadgaon)。
瓦德加奥恩村长维杰莫希特(Vijay Mohite)接受英国BBC访问时指出,疫情期间,村里的孩子需居家学习上网课,久而久之就相当依赖数码产品。
“然而,当他们回到学校上课时都习惯成自然,变得机不离手,返家后也紧盯电视荧幕。”
莫希特补充说,许多成人也花太多时间在数码产品上,以致不与其他人交流。
经讨论后,瓦德加奥恩村委会找到了遏制居民“数码成瘾”的方法:
去年8月中起,村里每晚7点会响起警笛声,通知村里每户家庭必须关掉电视和手机,暂停使用,直到8点30分警笛声再次响起时才能重启。
每天长达90分钟的“数码排毒”新措施,最初推出时并非人人都能接受。
村委会委员和村民代表必须挨家挨户,提醒居民关掉电视和手机,过了一段时间才在全村顺利落实。
哈拉施特拉邦的另一个城镇曼岗(Mangaon)也宣布,将从本周三(8日)起,要求全村居民遵循“数码排毒”的规则。
除了要鼓励更多邻里之间的互动,曼岗村委会也希望借此让孩子的学业更上一层楼,不会因数码科技而让学习进度受影响。
印度大部分的村庄住宅空间不大,无法为孩子另设一个书房。一家人住在同一屋檐下,难免会因手机和电视而分心。父母在旁追剧,无形中也影响了孩子温书的专注力。
曼岗村长(拉朱马格杜姆)告诉《南华早报》:
“家人之间没有和彼此谈天,孩子们无法专注地做功课,而人们在街上看到邻居时,也不会停下脚步与对方寒暄。”
有趣的是,该城镇还下达了多一项条例,让居民无法不乖乖就范:
村委会号称不强制居民加入“数码排毒”的行列,但如果某个家庭持续忽视号召,当局将会调高他们的房产税作为惩罚。
据报道,印度至今已有至少五个城镇,推行“数码排毒”计划。
印度城镇桑格利实施计划迄今已六个月,官方发言人认为确实有其成效。
“我们观察到,人们有更多对话的机会、镇上多了许多欢笑,家庭里也有更多接触和社交联系。”
“每当到了晚上7点(数码排毒的警笛声响起时),整体气氛变得十分热络,但却不如看电视和用手机一样分散孩子们的注意力。人们彼此的交流多了,也达成了计划的宗旨。”
新加坡人更倾向用数码科技建立邻里关系?
虽然还未有相关数据证实,但按照当地领导的看法,宣导“数码排毒”的成效似乎不错。
当然,某些地方政府采取增税、派代表四处巡逻等相对强硬手段,居民唯有听从指示;另一个能成功实行的关键是,这些城镇的人口都不多。
以瓦德加奥恩和桑格利为例,他们的总人口不超过1万5000人。
这些乡镇每天禁用手机一个多小时,加上能接触的对象也不多,要和左邻右舍熟络起来或许并非难事。
进一步思考,这项条例真能长久维持吗?
2020年一项研究显示,印度许多青少年和年轻人,因长期使用互联网而面对问题,包括心理压力、在成长过程中造成多方面困扰等。
另一边厢,如果把禁用数码科技的做法套用在新加坡,蚁粉认为能否对于强化邻里关系有所帮助?
建屋发展局在2018年曾进行每五年一次的“住户抽样调查”。调查结果发现,虽然居民之间打招呼、闲聊的比例小幅度下滑,但居民通过社交媒体或线上聊天室与邻居交流的比例,与2013年相比却显著上升。
这种互相照应的方式,在年轻一代新加坡人中较受欢迎。
比方说,当成功申请到预购组屋后,同一座居民会有人设立聊天群组,把所有居民都加入群里,作为互相更新资讯的平台,如预购组屋的工程进展、或一起团购家具、生活必需品等。
建屋局今年预料会再次进行同一项调查,不排除会有更多居民反映借用数码科技与邻共处的可行性。
有鉴于此,相比印度乡镇,要在新加坡这个相对较发达人口密集的城市国家里,以“数码排毒”的方法强制要求居民互动,未必行得通。
毕竟数码科技能用得好,还是能凝聚居民发挥甘榜精神。反之,对于那些原本就选择与邻居“零互动”的人,科技冷漠也许根本就不是问题症结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