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独步全球”的清零政策再添副作用,庞大的青年劳动力正面临“无处可去”的窘境。
根据中国国家统计局本月发布的数据,中国青年失业率(16岁至24岁)在7月份已恶化至19.9%,相当于每五个青年就有一人失业,为平均失业率的三倍多,同时也是2018年开始发布青年失业率相关数据以来的新高。
北京当局严格的防疫措施被认为是中国经济增长迟滞,进而导致青年失业率偏高的罪魁祸首。
雪上加霜的是,今年7、8月的毕业季将有创纪录的1076万名大学毕业生进入一片萧瑟的就业市场。
经济因清零而走缓
核酸再核酸、封控再封控,严格的清零政策,已让中国经济恢复的前景蒙上阴影。
美中贸易全国委员会昨日(29日)发布的一项调查显示,由于防疫清零政策的影响,美国企业对中国的乐观情绪已降至历史新低,有逾半数公司推迟或取消在华投资。
早前也已有多项报道和调查指出,在中国设厂的外企也因为相同原因而逐渐萌生去意。
美联社分析,中国经济因清零付出的代价正不断飙升,消费者支出骤降、工厂因封控措施关闭或减少生产活动,导致中国第二季经济仅成长0.4%,且极有可能无法达成5.5%的全年增长目标。
经济走缓,造成就业市场惨淡。
据法新社报道,一名22岁的赵姓女学生表示,许多公司因经济降温而不愿聘用员工,加上有经验的工作人士争抢初阶等级的职缺,像她这样的新鲜人根本没有机会找到工作。
英文本科毕业的她自7月毕业以来已投递了数十份履历,但只有几家公司愿意让她面试,即便如此,她最终仍因缺乏工作经验而被刷掉。
其经历,也是中国数百万青年的缩影。
科技业、补教业、房地产陷入寒冬
除清零导致经济减缓,北京当局早前对科技和补教业采取的打压措施,也迫使相关公司不得不裁减人力,并停止招聘。
另一在中国经济举足轻重的房地产行业也因倒债和烂尾楼风波而陷入寒冬。
重大行业收紧人力,无数年轻毕业生原欲从事的工作瞬间化为泡影,进一步加剧了青年找工作的难度。
为能找到工作,部分青年甚至不惜降格以求,压低身价。
中国线上求职平台“智联招聘”的数据显示,今年成功找到工作的毕业生,要求的薪水平均比去年少了12%。
真实数字恐比官方公布的更高
值得一提的是,将近两成青年失业的官方数据,恐非当地青年失业问题的全貌。
位于纽约的NGO“中国劳工观察” 执行主任李强认为,由于中国官方数据并未追踪农村青年的失业率,因此真实的青年失业数字可能更高。
分析机构TS Lombard首席中国经济学家庄博(Zhuang Bo,译音)则指出,实际青年失业人口可能是官方数据的两倍多。
除了白领工作,在制造业、营建业和服务业等领域也相继降温的情况下,蓝领工人同样也是饭碗难求。
转攻铁饭碗和青年精神压力问题
求职难,中国青年因此不再将陷入成长瓶颈的私人企业视为毕业后的出路,稳定的铁饭碗如今才是更多人的首选。
中国人力资源服务商“前程无忧”(51job.com)的调查显示,今年有38.3%的毕业选择把更稳定的央/国企和事业单位/政府机关列为首要求职目标。
中国去年共有212万人报考国考,首次突破200万门槛,进一步验证了这波人人抢着“上岸”(进入体制内工作)的风潮。
与此同时,除了得迎接找寻工作的挑战,严苛清零措施下,随时可能陷入不能出门、无法社交,以及被核酸左右的人生,也正逐步侵蚀中国青年人口的心理健康。
据路透社报道,中国互联网搜索引擎“百度”的数据显示,今年首七个月有关“心理辅导”的搜寻次数,是去年同期的逾三倍。
另外,复旦大学今年一份针对4500名青年的调查显示,他们当中有七成表示自己正处于不同程度的焦虑。
一名曾因封城而一度精神崩溃的女大生张萌(Zhang Meng,译音)的心情转折或是最佳写照:
“高中毕业时,我曾经非常爱国,但这种感觉已慢慢消失了。这不代表我不再信任政府,而是因为口罩和消毒药水的气味已经深入了我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