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一直有个说法——单身者在新加坡是“二等公民”。
这种说法当然有夸张的渲染成分,但不少单身国人在公共住宅政策“家庭优先”的主旋律下,确实多少有种相对剥夺感。
最近,建屋局推出的新单房共享设施(Single Room Shared Facilities)租赁试点计划,虽说立意良善,但房间的硬体设备和格局引来不少吐槽,也让“单身者没人权”这件事,再度成为热议话题。
红蚂蚁的一个小伙伴吐槽说,新单房共享设施简直是大学宿舍的翻版,甚至还是等级比大学差的那种。
另一个小伙伴则认为,新单房共享设施是平价租屋没错,但当局其实能在室内设计和家具质感方面多下点功夫,至少别让整体氛围那么阴郁。
本地一家独立媒体“Rice media”更毒舌,直接搬出北欧国家的监狱做对比,讽刺这款新单房共享设施比坐监还更令人不适。
新单房共享设施的吐槽点满满,难免又戳中一些单身国人的痛处:
在新加坡往家庭倾斜的公共住宅政策中,单身一族真的没感受到当局的爱!
一般情况下,单身者想拥有自己的家,只有下列三种选择:
- 年满35岁后,申购二房式灵活单位预购组屋;
- 年满35岁后购买转售组屋;
- 经济条件好一点的,或许还可考虑在35岁之前购买私人住宅。
三种选择下还处处设限,想拥有大一点的空间,却无法用预购组屋价格买到,转往转售市场,近年来转售组屋价格又涨得吓吓叫,更别说私人住宅根本绝非中等收入国人所能负担。
在“居者有其屋”的政策哲学下,单身族的确是不被爱的那方。
雪上加霜的是,新加坡已然走上先进国家必然陷入的困境,单身人口更多,生育率持续下滑。
根据2020年人口普查,新加坡50岁以下单身者比率,比起十年前又增加了不少。
其中,又以年轻族群的单身人数增幅最显著。
在25岁至29岁青年当中,单身男性比率从2010年的74.6%,增至2020年的81.6%;单身女性比率,则在同时段从54%增至69%。
30岁至34岁青年群体亦然,男性单身者比率,从2010年的37.1%,增至2020年的41.9%;单身女性比率,则在同时段从25.1%增至32.8%。
国人晚婚也已成为趋势,根据新加坡统计局数据,2021年首次结婚的新郎和新娘中位数年龄分别为30.5岁和29.1岁,高于10年前的30.1岁和28岁。
另一方面,除了不婚单身,随着社会观念转变,如今年轻一代的国人崇尚个人自由,更渴望拥有个人空间。
尤其在疫情期间居家办公开始兴起后,不少年轻单身族更渴望提早搬出原生家庭,在外独立生活。
无论是“一个人我可以过得更好”的不婚主义,还是选择更早离开原生家庭独立生活的自我意识,都是个人的人生抉择,并非什么十恶不赦的错误观念。
但在今年财政预算案当局祭出的买房优惠、婴儿花红及教育上等各种福利迎来本地夫妇掌声鼓励之际,单身者体会更多的,却是看得到吃不到的失落感。
新加坡面临生育率下滑的老龄化趋势,政府推动以家庭为核心的政策可以理解,但姻缘这档事,并非说要就要,说有就有。
强扭的瓜不甜,面对社会观念和生活方式的改变,国家政策也得作出动态调整。
近年来,已有不少改善单身者在公共住宅政策待遇的建议,包括将单身者购买预购组屋和转售组屋的年龄门槛调低至28岁、允许单身族购买更大的预购组屋房型,以及扩大租赁组屋政策,如调整符合租赁条件的收入顶限和年龄等。
在新加坡总理接班人黄循财领导的“新加坡携手前进运动”(Forward Singapore)下,共同检讨和更新社会契约,建立一个更包容,更公平的新加坡是目标。
而这个新的社会契约,必须有单身者容身之处,毕竟无论有无家室,大家都是新加坡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没人应该被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