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美国其他12岁小男生还在为应该向父母索要什么圣诞礼物感到左右为难时,住在底特律的凯乐(Kaleb Klakulak)最想要的圣诞礼物只要一个:就是给刚在今年5月1日过世的好友KJ(Kenneth "K.J." Gross)购置一块刻上墓志铭的墓碑。
凯乐是在上个月无意间听到KJ的母亲珊女士(LaSondra "San" Singleton)哭诉,为了支付KJ生前的医药费,她已经穷到连一块墓碑也负担不起。每天去儿子坟前,迎接她的就只有光秃秃的土地,不方便祭拜。
凯乐告诉记者:
“我很爱珊女士(KJ的母亲),看到她没钱买墓碑,我感到非常难过。我希望大家去探望KJ时都能够找得到(他的坟墓)。”
眼看圣诞节就快到了,他决定用自己的双手来筹款购买一块墓碑送给KJ和他母亲作为圣诞礼物。12岁小男生能打什么散工呢?不外就是在邻里社区内处理一些杂役,如捡宝特瓶、扫落叶和修剪草坪等。
凯乐虽没有开口向父母要钱,但母亲Kristy听到他的心愿后,就帮他在社交媒体上呼吁大家尽量聘请凯乐帮助他筹款,同时也在PayPal网上设置众筹网页,集大家的力量一起来帮助凯乐完成心愿。
Kristy在自己的面簿上写道:
“你们如果有瓶子或杂役,反正能够让凯乐挣点钱的,就请伸出援手,他会非常非常感激你。我真的认为凯乐要做的这件事很伟大很有意义,这能够帮助他集中精神,让内心的伤口慢慢痊愈,也能帮到KJ的妈妈。她非常想念她的宝贝,却不得不将就去拜祭一座无名墓。”
身为侍应生的Kristy在面簿上有许多好友,她的贴文一呼百应,大家很快都开始找凯乐帮忙。截至11月底,凯乐已凭借自己的双手辛苦攒到了900美元,但离2500美元的目标仍有一段距离。
跨越种族肤色的友情与爱心感动了全世界
《底特律新闻》在得知凯乐的善行后,写了一篇专访。无数人被感动后立即上网献爱心,短短三天内就有超过3000人上网捐钱,很快就筹到2500美元。
昨天,KJ的母亲珊女士在面簿上发贴文宣布:KJ的墓碑已经制作好并安装上去了,就是以下这块:
墓碑上写着:
KJ Gross
最珍爱的儿子
兄弟、朋友
2006年1月4日 - 2018年5月1日
珊女士在面簿贴文中写道:
“宝贝KJ,凯乐帮你弄到墓碑了。我知道你正在天上用双眼透过眼镜自豪地看着他,正如你以往经常做的那样。你生前交了一名真挚的好友,我知道你很清楚这点,他(凯乐)是如此的贴心内心充满爱……我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自豪,内心也充满了谦卑与感激。我非常非常爱你们俩。”
珊女士还说:
“我希望全世界能透过你们学习到友情、爱、真诚、谦逊、团结的真谛。今时今日,这恰恰是全世界都需要的。你俩年纪虽小,却给全世界上了一堂大课。我希望大家都能好好学习,不只是当下感觉良好就完了,而是一生都秉持这样的精神。这么一来,整个世界将能变成一个美好的地方。”
珊女士早前受访时也告诉《底特律新闻》,她被凯乐的善行感动得一塌糊涂,边流泪边说:
“我儿子虽离开人世了,但(凯乐)依然足够爱着我的儿子,愿意为他这么做。他(凯乐)的行为说明了他是多么善良的孩子,同时也说明了KJ曾经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能够影响其他人自动自发为他这么做。”
11月底,当凯乐将900美元交到珊女士手里时,喜出望外的珊女士紧紧地抱着凯乐哭成了一名泪人。
两名戴眼镜的小男生一见如故
珊女士告诉记者,KJ在13个月大时就被诊断出患有白血病,后来他姐姐移植了骨髓给他。但三年半之后,他的白血病又复发了,后来他从另一位不知名的捐赠者那里得到骨髓捐赠进行了第二次移植手术。
KJ上小学二年级时,结交了一名新朋友。
珊女士到现在还清楚记得:
“KJ每天放学回家就跟我提起凯乐:妈妈,你一定要见见凯乐;你必须见见凯乐。后来到了那年年底,我终于见到凯乐,也见到他的母亲,我们一见如故。”
在珊女士眼里,“凯乐和KJ是如此地相似,他俩志趣相投,比亲兄弟还亲,就连五官也长得很相似——都带着眼镜(身材也胖嘟嘟)。”
他俩经常在家看电视节目,一起打游戏机,最喜欢玩的游戏就是虚拟摔跤,还经常互相PK。
战胜了癌症,心脏却衰竭了
KJ在接受第二次骨髓移植手术后,与白血病战斗了很多年。到了2015年,KJ的医生终于告诉他:他战胜了癌症,身体已经没有癌细胞了。但这个好消息立即被另一个晴天霹雳的坏消息所取代。原来KJ为了治疗癌症进行了无数次化疗,结果导致他根治了癌症,却不幸患上充血性心脏衰竭。
过去三年里,KJ为了心脏问题进进出出医院无数次,但始终保持着阳光乐观的态度。
珊女士说:“这孩子总是笑眯眯的。他总是能感受到你内心的悲伤,然后就会过来跟你说:没事的。”
KJ的病情一直恶化,他必须得到心脏移植才能存活下来。
今年1月7日,KJ最后一次被送进底特律的儿童医院。这一次,他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走出来。KJ的两个心瓣故障了,会导致血液回流。在等待心脏移植的当儿,医生为他的左心房植入一个新型人工心脏泵——心件心室辅助器(HeartWave Ventricular Assist Device,简称HVAD),但作用与医生预期的正好相反,根本帮不上忙。
珊女士为了照顾KJ辞掉了学校食堂的工作,便于时刻陪伴在他身边。“我知道他这一次进去要住上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我决定搬去(医院)住。”
珊女士育有五名孩子,自己年迈的母亲又患上失智症,经济十分拮据。
接受频密治疗的KJ心情非常低落。医生们于是破例让凯乐进入重症病房,因为他们觉得KJ应该会很需要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在身旁为他打气。他俩会在病房内一起画画、一起玩电动游戏。KJ虽然插着导管无法说话,但他们依然能找到自己的方式来沟通。
健康情况急速恶化的KJ有一天清晨6点半醒来,在白板上给妈妈写了一句话:
妈妈,我想画画。
母子俩于是花了一整天时间在医院做画。KJ给每个他深爱的人都画了一幅画。画完之后,他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
珊女士说:“我相信这是他回馈所有他所关爱的人的方式,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我问他:他是否还想借助呼吸机撑下去?我告诉他,他必须自己做决定,只要他依然想为心脏战斗,我会一直呆在他身边。我当然想让他一直留在世上,不过我告诉他,任何时候,只要他真的累了,只需告诉我,我们就停止这一切。我一直问他:你还想要战斗吗?KJ,你还想要你的心脏吗?他总会告诉我:我要!”
当珊女士最后一次问KJ他还想要他的心脏吗?KJ这次没有再回答。
“他直直地看着我,我知道他累了。他用口型告诉我他无法呼吸。医院已经将呼吸机的空气设置量开到最大。他必须再次回到洗肾机上,因此他一直在出血。我知道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
凯乐和母亲是在准备到医院探望KJ时,接到珊女士打来的电话。凯乐的母亲Kristy说:“我一看到她打电话,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她让我赶紧带上凯乐到医院道别,因为他们要关掉KJ的呼吸仪器。”
凯乐与母亲赶到医院时,KJ还活着但已陷入昏迷状态。凯乐不忍心看着挚友在他面前死去,便跟随妈妈到等候室。KJ逝世后,珊女士留在病房和儿子好好道别。等到Kristy和凯乐再度走进病房时,KJ身上的导管已经全被拆除。
Kristy说:
“他又变回一个漂亮的天使。我们在连续好几个月之后,终于又再次见到他做回自己。”
凯乐在离开医院时,偏头痛发作拼命呕吐。这是他生命第一次经历身边关系亲密的人死去。那之后,他就一直尽其所能去帮助KJ一家人。
对于如此有情有义的小男生和他充满爱心的家人。珊女士告诉《底特律新闻》:
“他们都是非常棒的人。当你想到,这个世界目前乱糟糟的,大家内心都充满怒气,到处都是怨恨的情绪时……这家人的存在会让你改变想法。”
虽然KJ的墓碑已经做好了,但是Paypal网站上的众筹活动还会持续9天来筹款帮助KJ的家人度过经济难关。凯乐让母亲在网上写道:
“无法捐款真的没关系,我们想请你为KJ和他的家人祈祷,帮助他们能顺利度过第一个没有KJ在身边的圣诞节。”
有朋如斯,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