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榴梿中的极品,相信不少本地老饕几乎会不假思索投“猫山王”一票。
不过在中国市场,垄断当地的榴梿品种却是泰国的“金枕头”。
中国市场已跃升为全球最大的榴梿市场。这一垄断,促使许多泰国农家转行种榴梿,希望能以此发家致富。
根据泰国商会大学(University of The Thai Chamber of Commerce)的统计数据,泰国榴梿去年的出口额高达1870亿泰铢(74亿新元),一举超越泰国香米和橡胶,成为当地最大的出口农产品。
相较之下,以“猫山王”等名贵品种榴梿闻名于世的马国,2020年的榴梿出口额仅有1亿4470万令吉(4600万新元)。
根据泰国官方统计,泰国的榴梿种植地近年来急速扩展,从2012年的9万6000公顷暴增至15万2000公顷。
其中,据当地媒体报道,泰国东北部各府是种植榴梿的大本营。当地有许多原本种植其他作物的农民改种榴梿,自2011年以来,榴梿种植地的面积已翻了五倍。
泰国东部地区则有约八成农民清空原本种植橡胶的园地,改而种植榴梿,使产量激增四倍。
九成榴梿卖往中国
中国是泰国榴梿毋庸置疑的大客户。
单在泰国东部,今年2月至6月5日出口至中国的榴梿就已超过43万多公吨,较去年同期多了8000公吨。
近年来,中国的榴梿市场增长迅速,已成全球最大的榴梿消费国家。
联合国数据显示,中国2020年的新鲜榴梿进口额是2017年的四倍,达到23亿美元(32亿新元)。
榴梿也在2019年起超越樱桃,一跃成为中国进口金额最高的水果,并从此一路稳居冠军宝座。根
据中国食品土畜进出口商会水果分会的报告,2021年中国对榴莲的进口额再度冲高至42.1亿美元。
泰国农民一窝蜂抢种榴梿,无非是想抢食中国这块大饼,官方数据亦佐证了这点。
泰国农业与合作部指出,去年泰国产出的榴梿当中,有多达90%(超过87万5000公吨)都出口到了中国。
当局更预计,今年出口到中国榴梿的收入会进一步增长9.8%。
在本季度,泰国榴梿的批发价平均可达每公斤140泰铢(5.6新元),也促使更多农民改而转种榴梿这棵“摇钱树”。
成也中国,败也中国?
然而,在绝大部分榴梿都以中国为单一市场的前提下,泰国种植榴梿的农民未必稳赚不赔。
首先,是全球普遍面对的运输价格飙涨。
泰国鲜果贸易及出口商协会主席桑差(Sanchai Puranachaikhiri)透露,如今一个航运货柜的价格已从2300美元涨至9000美元,陆路运输的货柜价格也从8万泰铢狂飙至25万泰铢。
其次,中国自冠病疫情爆发后采取的严格封镜措施,也让泰国榴梿进口中国之路挑战重重。
目前,泰国榴梿业者主要透过途经老挝和越南的陆路,以及海运的方式将榴梿运往中国。
自疫情暴发后,中国即不断传出对水果、鱼类、邮件包裹等各种物体进行核酸检测的匪夷所思之举。
据《海峡时报》引述泰国榴梿业者的说法,中国当局除了检测运货人员,就连榴梿和所有表面亦不放过。一旦“测出病毒”,整批榴梿就会被拒绝入境或销毁。
尽管全球卫生专家几乎都认定“物传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中国当局依旧严阵以待。
严格的防疫措施直接导致进口流程“大塞车”。
有泰国榴梿业者说,一批在陆路关卡原本只需五天时间即可通关的榴梿,由于等待期被拖延至一个半月,最后只能“放水流”。
同时,泰国榴梿未来无可避免面临来自其他“同行”的竞争。
泰国的两个邻国越南及柬埔寨近年来积极布局将自家榴梿卖到中国,预料会使近年来推高的榴梿售价回落,间接让原本赚得盆满钵满的泰国农民失去大笔收入。
泰国商会大学国际贸易研究的中心主任Att Pisarnvanich博士也估计,由于面对马来西亚和越南的强力竞争,未来五年泰国榴梿在全球出口市场的市占率将从85%跌至76%。
有泰国贸易专家担忧,由于多达九成的泰国榴梿都以中国为出售对象。一旦中国这个单一市场出现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冲击那些蜂拥抢种榴梿的泰国农民。
中国近年来也频频以停止进口商品作为“经济武器”,例如透过停止进口燃煤、红酒等商品来“惩罚”要求针对冠病疫情源头展开独立调查的澳大利亚。
如果中国哪天决定不向泰国买那么多榴梿,近年来纷纷放弃本行改种榴梿的泰国农民恐将陷入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