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病毒,不隔离爱” 听起来真的很有爱——但,也仅限于与我同住的一个女生从中国过年回新前。
以为房客没回国 结果她悄悄回了趟广州
几天没看到这名女生在家,本以为她是趁新年小长假去新加坡周边游玩。但在她回来当天,也就是新加坡宣布推出缺席假当天(当时是1月30日),我们才知道她是回中国广州过新年。
新加坡自1月31日傍晚6时起,所有在过去14天内曾到过中国大陆者,都必须申请14天缺席假(Leave Of Absence)。过去14天去过湖北的人士,也必须居家隔离(Home Quarantine Order)14天。
我和家人在接到这个“炸弹消息”时四目相对,心里想的应该都一样。
要怎么处理?距离她回来还有大半天,马上开始搜索有没有人面对类似的情况,结果发现的确不少,有种终于找到了组织的感觉:
当时疫情正快速升级中,截至1月30日下午2点,全球确诊总数已经突破6000例的门槛,新加坡也已出现了13起确诊病例,全是中国大陆旅客。
又马上看了看她所在的省份情况如何,结果广东省确诊病例排全国第三,属于重灾区,仅排在湖北和浙江后面。
老实说,有一瞬间,的确有发短信给她说明情况请她自行隔离的冲动,留言中也有被赶的房客:
一回来就没了住所,实在是不厚道。家里做好卫生工作,应该不会有问题。
于是又看了看她具体所在的城市情况如何,好在当时确诊病例是0起,总算给自己找到了点安慰。
读了这么多年书,第一次理解了小学写作文时的常用的套路:“我的心里出现了一个魔鬼和天使;魔鬼说......天使说......”是怎样的一种纠结。
开始在家“模拟演习”买好消毒液
目前已知病毒可以通过飞沫和接触传播,于是立即在脑海里模拟了她在家里可能有的动线。
她一个人住一间房间,与另一人共用厕所,其他公共区域如客厅、厨房不常接触,比较需要注意的应该就是厕所和用厨房煮饭的时候了。
于是在她回来后,给她发了一条讯息,现学现卖,把搜集到的“如何居家自我隔离”贴士委婉发给她,提醒她注意自我隔离,可以给房间适当通风。
也给家里置办了一个喷壶,把之前(好不容易买到的)消毒液稀释了,回家后喷一喷大门、锁头和擦拭家里家具表层,没想到书桌都没擦过几次的我,也有这么注意卫生的一天。
草木皆兵的日子开始了
刚开始的几天大家心理活动极其丰富,开启了自问自答模式。
上一秒:她为什么传出咳嗽声,还一直有擤鼻涕声音?
下一秒:她好像有鼻炎,一直都这样。上一秒:刚才打招呼说了个“嗨”不会就有飞沫了吧?
下一秒:这是短暂接触,距离一米以上应该没问题。
就这样过了几天草木皆兵的日子,每天忙着在心里自问自答。
传染其他租客或房东,谁来负责?
几天后,我曾疯狂搜索的关于如何处理同住需居家隔离的房客和室友问题有了答案。
2月5日,内政部长兼律政部长尚穆根说:
“他们之所以必须休缺席假或居家隔离,是为了我们所有人的安全。如果把他们赶到街上,他们又要去哪里落脚?”
他还表示不负责任地将申请缺席假或接受居家隔离令租户赶出门的租户将在未来面临制裁。
哦哦,原来答案就是继续和他们同住,这......不用看都知道会有人说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有人说,如果房东允许休缺席假居家隔离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那么谁又要负责房东和其他租客的安全?
在家隔离的风险不容小觑?
而且的确存在一种情况,就是这会不会导致房东或其他租客也要跟着一起申请缺席假?
答案是:不是的,政府没有规定。
因为接获隔离令(Quarantine Order)和缺席假(Leave of Absence)是不同的概念。
同居者不仅害怕感染病毒 还会影响奖金和假期
人力部网站显示:
- 如果员工和确诊案例有密切接触、是确诊案例的家属或室友,就需隔离。
- 如果员工的家庭成员或室友并不是确诊案例,雇主并不需要为他们做特殊的隔离安排。
- 如果员工家属或室友正在家自我隔离申请缺席假,员工并不需要申请缺席假。
虽然政府表示缺席假可不适用于那些接触过或家里有到过中国大陆旅行史的居民,但是很明显,本地不少公司为安全起见,甚至在政府正式推出缺席假前,就明文规定那些接触过或与刚从中国大陆抵达新加坡的同居者也要申请缺席假。
人力部网站显示,1月31日傍晚6时起,所有过去14天曾到过中国大陆者,申请的14天缺席假相当于住院病假。
但如果不是人力部要求的缺席假期,不同公司就有不同操作,有些公司会把这个缺席假当年假扣除,有的则是相当于无薪假期。这也就是好些屋主和同居房客的顾虑所在。
不想耽误工作、损失假期,也不想有被感染的风险,又不能“不负责任地”把他们赶出家门,到最后总不能“反向隔离”,自己出去吧。
面对疫情,每个国家和地区都有自己一本难念的经。
缺席假其实没那么可怕
卫生部为和相关人士同居的房东或室友提供了“指南”,除了减少接触互动、饭前便后洗手、错开用餐时间避免共餐等常识外,指南最大的作用应该是让这些同居的人心理压力和恐惧少了不少。
指南里强调,比起和确诊病例密切接触过的和有过湖北旅行史的旅客,申请缺席假的人士感染病毒的风险相对来说比较低。
看来正休缺席假的人们没那么“可怕”,他们有需要走动或出去买饭还是可以的。室友发简讯告诉我们,自己出了房门就不会说话(防止飞沫),触摸任何表面前后也会擦拭,而且也会每天通风两次,不必太担心。
的确,自从她回来后的好几天,都没在家里跟她打过照面。随着14天倒数,已经受不了外卖了,这两天看到她在厨房戴着口罩煮饭,然后擦拭接触过的表面。
我们对咳嗽等声音也不再像雷达一样敏感。看来不止政府不停投喂的“安心丸”,自觉、为他人负责才是真正的强心剂。
掰着手指终于迎来了第十四天。
家里迎来了大装修,卫生间和门统统被拆除,比消毒有效多了(请勿效仿,因为太昂贵。我们只是碰巧赶上了建屋局的家居改进计划,HIP)。
大家现在都要去楼下的临时厕所冲凉上厕所。看着包着浴帽出来的她,不知道这栋组屋里还会不会有其他在隔离中的人,和大家一起共用这个厕所呢?
看现在病毒的发展,度过14天潜伏期说不定根本不代表什么,但还是可以松了口气。病毒在日渐狡猾,朋友开玩笑说,在口罩断货的日子里,自觉和理解就是我们最好的“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