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是多元种族国家,以英语为通用语。新加坡式英语(Singlish)融汇了马来语、方言等语言,有着浓厚的本土文化色彩,成为不少语言学者的研究对象。
新加坡式华语也一样,因地域关系、历史缘故、政策因素,衍生出不少带有特色词汇的用法,已经成为自成一家的“新式华语”。
那你知道新式华语是一种极其高效的语言吗?一个字或一个词就能代表N个意思。
高效新式华语使用率最高的地方,一般都是市井民众经常光顾的。
水 = 所有饮料
在新加坡,去到任何一个咖啡店坐下来,就会有服务员走过来问你:“要喝什么水?”
如果初来乍到的你回问:“有饮料吗?我不要水”,服务员肯定就立刻知道你不是新加坡人,是游客。
在其他华人社会里,水指的就是白开水、泉水或冷水,但是在新加坡,“水”泛指的是全部饮料的意思。无论是白开水、美禄、柠檬茶、咖啡、茶、罐装饮料,热的还是冷的,甚至是瓶装的啤酒,在新式华语里都可笼统称作“水”。
是不是突然发现,新加坡的“水”字将包罗万有做到极致?
纸袋 = 所有一次性袋子
“要纸袋吗?一个五分。”
自从一次性塑料袋要收费后,这是我们付款买东西时最常听到的一句话。
然后接过来的其实不是纸袋,而是塑料袋。顺带一提,塑料袋的新式华语称为塑胶袋。
为什么新加坡人(特别是安哥安娣)会“纸袋、塑料袋”傻傻分不清楚呢?
其实,在塑料袋还没成为主流的年代,在南洋一带主要使用的是牛皮纸袋。大家早已习惯了把所有袋子都叫做纸袋,后来换成了塑料袋也没改口。
只是没想到,如今我们提倡环保,又“归真反璞”用回了纸袋。
吃的包的 = 堂食还是打包?
如果你到咖啡店、食阁或者小贩中心点餐时,摊贩一定会问你“吃的包的?”
不了解新式华语的人,此时脑袋里应该会有一万个问号——“买食物当然是要吃啊,为何还问我吃的?”
其实“吃的包的“”这四个字是以下这两个六个字以上的句子的浓缩版:
在这里吃还是要打包?
或者是
想堂食还是外带?
顺便一提,打包其实也是新式华语哦。
烧 = 很烫、借过一下、让个路
在咖啡店里,服务员明明拿着一杯冰冷饮料,却高喊着:“烧”。前面的顾客听到了会立马给他让路。
这一幕蚁粉在新加坡应该没少看到。
如果服务员手上的咖啡或菜肴是热腾腾的,他大声叫喊:“烧”,我们都还能理解。不过手里的是冷饮,嘴里却喊着“烧”,不是自相矛盾吗?
有些服务员没那么惜字如金,会多说几个字:“来后面烧”。
这里的“烧”字其实是烫的意思,是一种警告,通知你后面的人手里端着东西,麻烦你借过一下、闪开让路。
“烧”一字明明连“请”、“麻烦了”这些礼貌用词都没有,而且叫喊的人语气还有点凶,但大家都会乖乖让路而且毫无怨言,是不是很神奇?算得上是新加坡奇景之一。
更神奇的是,“烧”是动词,不是形容词,本义是使物着火。看到这里是不是有些佩服新加坡人的脑回路?
美 = 新鲜、肥美
去买菜的安娣最爱问摊贩以下的几道问题:
今天的鱼美不美?
菜美不美?
鸡蛋美不美?
水果美不美?
榴莲美不美?
烧鸭美不美?
选最美的给我?
然后摊贩都会回答说:美!
美的意思不就是指风景、人的外貌、身上的穿衣打扮很好看、很美丽吗?
为何在新加坡这些食物都拟人化了?
其实在新加坡,如果问海鲜、蔬果和蛋类美不美,其实是在问:新不新鲜啊?
如果是烧腊类如烧鸭,问的则是:是不是新鲜出炉啊?是不是肥美多汁呢?外皮酥不酥脆啊?
至于榴莲,那就更讲究了。若是问猫山王美不美,是在问老板:果肉是不是一颗颗金黄饱满,肉质是不是干爽香气浓郁,吃起来甜中带苦有回甘有酒味吗?
当摊贩说美的时候,大多就是正当榴莲旺季了。
“美”这个字在新加坡实在太博大精深了,一个字胜过了千言万语啊。
新式华语富含新加坡本土华族文化的色彩,是新加坡文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反映出历史变迁、人文传承,更承载了一代代新加坡人的情感。
我们不应该摒弃它,但也要清楚意识到,当中有许多语法和词汇确实使用不当,不符合规范的华语。
我们在拥护新式华语的同时,也得清楚知道标准华语的用法是怎样说的。至少要具备能够根据不同场合自由转换标准华语和新加坡式华语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