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馆点菜,请扫描QR码……看菜单。
要剪个头发,请扫描QR码……拿号码。
想参加抽奖,请扫描QR码……填资料。
去到哪里都要这里扫一扫,那里扫一扫,蚁粉是不是已经习惯了呢?
对于跟不上数码化步伐的年长者,这些日常生活的转变却可能令他们无所适从。
《海峡时报》近日刊登的两封读者来函,不约而同关注公共服务的“数码障碍”如何影响年长者的独立生活。
一名读者的77岁母亲想参加民众俱乐部的活动,但报名和付款都须扫码完成。
当母亲询问是否能直接向民众俱乐部报名,不必扫码,得到的答复却是:
“不行,请叫你的子女帮忙。”
母亲的乐龄朋友不想为这点小事麻烦子女,因此选择不参加活动。读者担心这会导致年长者越来越少出门,对社会产生疏离感。
另一名读者则认为,这些可避免的数码障碍,对患有早发失智症或轻度认知障碍的年长者来说,更具挑战性。
“我们没有足够的年轻人帮助年长者处理不同电子服务所需的不同密码,或在数码平台注册各种日常活动。”
这两名读者的隐忧值得深究:
数码乐龄计划推行至今已超过三年,为何一些年长者仍对数码科技兴致缺缺,望而却步?
年长者不是不想学 而是跟不上?
资讯通信媒体发展局2020年6月推出的数码乐龄计划,旨在帮助年长者利用数码管道与亲友保持联系,同时方便护理团体和志愿者更有效地向有需要的年长者提供援助。
当时的目标是要在2020年底前,协助10万名银发族掌握数码技能。
好消息是,至今已有超过21万名不谙数码科技的年长者受惠。
坏消息是,通讯及新闻部今年初的调查显示,70岁以上的年长者中,只有少过半数愿意尝试新的数码技能。
在红蚂蚁看来,年长者未必是不想学或不愿尝试,很多时候其实是这边学那边忘,加上视力不好,手指又不听使唤,常常按错键。
越学越没信心,干脆放弃,以免自寻烦恼。
退休人士陈保隆(77岁)的智能手机主要用来通话和看网络新闻。对于手机应用,他能不碰就不碰,电子付款应用更是不敢尝试。
但他发现,上超市购物必须下载应用,再连接数码账号,才能继续累积或兑换奖励分数,幸好有超市促销员引导他完成步骤。
“要下载应用,我觉得很麻烦。如果没人教我怎么做,我自己是不会去下载的。”
数码陷阱处处 面对面最安全?
过去三年,当局调派超过1000名“数码大使”到民众俱乐部和图书馆,一对一指导年长者掌握数码技能,包括使用智能手机、数码支付和辨识数码诈骗等。
但不是每个年长者都拥有智能手机、信用卡或提款卡。
面对数码化,不仅要熟悉下载应用步骤,有的应用还要连接信用卡或银行户头。
年长者担心落入诈骗分子的圈套,被骗走血汗钱,也是可以理解的。
6月4日,一名妇女在网购2元点心时,被诱下载应用后输入个人资料,结果银行户头被转走2万多元。
6月12日,一名中年男子被2元肉粽的促销吸引,扫码下载应用后,银行户头损失了6000元。
说实话,隔三岔五看到这类新闻,能不怕吗?
对毫无防范能力的年长者来说,少了面对面的实体服务,更要步步为营。
尽管新加坡多数银行已推出数码化服务,许多年长者还是宁愿起早到银行排队等候柜台服务,总觉得与一个活生生的工作人员面对面沟通比较亲切、安全和可靠。
一堆没完没了的密码,也是很多年长者的痛点。
输入一次用的短信密码后,还有双重认证的密码,过了时限又得重来,反而使原本简单的生活变得复杂。
连30多岁的红蚂蚁都觉得,一些应用的设计其实不太友善,例如页面设计太复杂、字体太小、文字太多,也缺少不同语文选项。
也难怪一些年长者认为,还是白纸黑字好,既方便又一目了然。
旧的不用去 新的也会来
与时俱进,不一定就要把旧的东西淘汰。只要还能使用,保留下来应该不成问题吧?
通讯及新闻部长兼内政部第二部长杨莉明今年2月出席一场交流会时强调,一味追求数码化只会导致许多人无法融入,应该采取更持久且友好的做法。
“在打造数码包容社会的进程中,以数码为先,但不代表数码唯一,必要的服务仍应提供非数码选项。”
她以发放社区发展理事会邻里购物券(CDC vouchers)为例说,尽管大多数人选择使用电子购物券,仍有一小部分习惯传统的作业方式,因此保留纸本购物券十分重要。
要落实智慧国的愿景,不能以年长者的尊严和独立作为代价。
与其催促年长者追赶“数码化列车”,不如给他们多点时间,让他们从容地适应数码环境,真正打从心底感受到数码化带来的便利。
与此同时,为年长者保留非数码选项,既是一种必要,也是一种社会关怀。不论当局再怎么努力,最终仍会有一些年长者选择在数码世界外徘徊。